帮芒关下井吧

在inner也叫帮芒关下井吧

草长

  感恩@卡戎 送我的年饭加餐,@卡戎 说给道友夹菜


“实力不够,就只能卑鄙一点嘛。”千金少笑嘻嘻扭扭云杖,“徒弟仔不怕,我是刀宗宗主,没人管我。”

“徒弟仔不要那么老实啦,外面恶人多,欺负我们刀宗仔——是吧丹阳,师尊给你看着,你以后受欺……”


风逍遥回来时候是半个血人,满身窟窿眼,后背却愣是没个擦伤,他背着啸穹,腰间卡了一辆木车,车里盖一块血糊糊的白布。

戚寒雨带人来搬的时候,尸体已经硬了,浸成人型的血发黑发臭,絮絮地到处干粘着,没法从皮肉上剥离。

“他抱怨说没买到好酒。”

“没有能,醉里生。”

风逍遥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已经不会抖,他对着戚寒雨,眼神却错开一点,停留在他身旁的虚空中,很茫然。

“他成为我的师兄,是我的幸运;我做了他的师弟,却是他的不幸。”

“不要说……师尊会难过。”


今年的年夜饭有点冷清,刀宗无人是事实,苍苍来过一次,送了点特产符水,独眼龙想送两坛好酒,让俏如来两个死活拦住。

可惜傻孩子爽直,看不懂墨家人使得直抽的眼色。

“你们这太不热闹了,往年千宗主在的时候……”

苍苍猛然闭嘴,往后一缩。

“往年师兄在,一个人顶百只鸭,他一开尊口,所有人非陪他一起疯闹不可。”

风逍遥若无其事地笑,自己斟一杯热腾腾的符水,放在桌案。

“今年,我来耍刀,大家尽兴。”

小碎刀步一重,竹林灌满一肚子的风意,神逸挥出的那一刻满园的风嚎叫奔逃,好像在绷紧的神经砍上一刀,分不清是痛还是轻松。

气氛热闹起来,大家很捧场,符水还没凉。宴席外,断竹一茬长一茬,白墙上的刀痕已经数不清了。


那两坛酒还是送了,戚寒雨拿的主意,酒送到啸刃峰下的竹林,那儿现在住着风中捉刀。

两坛解金貂,倒进嘴里尝不出滋味。风逍遥从回刀宗便不碰酒,只是宗主说,解金貂很贵,他们盛情难却。

他说:风师叔,你保重。

这些年风逍遥越来越像西江横照,某天宗主来看他,轻声问他怎么总是皱着眉头,有什么不如意和他说。

小寒雨当宗主很称职,还总是差人来送肉打水,拿他当父亲孝顺。如果师兄在,应该要调笑他,长得又老又凶也不是没好处,光像师兄就能多个好儿子——师弟,你莫不是为了占我徒弟仔便宜才住进来啦!

是啊,是我占便宜。他在梦里,笑呵呵地回答。


这片竹林曾是西风师兄的囚笼。流言蜚语攻讦,病妻弱子沉重,他再洗不净满身风尘,终日龟缩此地自罪自罚,不知要去哪、能去哪。

那时只有笑残锋来看他。

千金少不是天资卓绝的人,他贱名叫来福,是个一辈子没出过道域的土鳖。如果血神未出,四宗不乱,他就会理所当然地当一个背啸穹的闲人,每天高高兴兴偷鱼撵猫,把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,天天闹得宗门鸡飞狗跳。

但没有如果。

道域失守,刀宗无人,资质平平的草根浪子,将啸穹扛在肩头。他嘴上没毛,拿着云杖像拿打狗棒,四宗上下都说他卑鄙,可没有一次战斗,他落在后方。

他纵容小寒雨学刀,纵容师兄自裁,纵容风逍遥把命抵给仇敌——放心吧,那些稀烂的尊严狂妄的执念,千错万错,被宗主揽下后,都会安放妥帖。

他不在乎纵容的后果,我是刀宗宗主,他说,送给你,收下便是。


西风横笑死得很骄傲,他的罪在骄傲中了结,但风中捉刀不能。

他的悔恨不再能弥补,他必须为了死者活下去,因此,那不再被纵容的罪孽,也就无穷无尽不会结束。

明月无言,竹林萧萧,风逍遥躺在小舟上,不远处一个竹筏飘飘荡荡,河水黑暗而温暖,柔波晃动,像母亲的摇床。

一个人挤进小舟,毫不客气地来抢他的酒囊。

“师弟,你好小气,拿了我的酒壶偷喝这种极品!”

“皱什么眉头,旺财,喝酒。”

“我说过,我不是为了收回,才将东西送出手。”


旺财将酒浇在脸上,酒液和着泪水流了满头,明明想要掩饰,他越哭越大声,哭到最后,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。

罪人被轻轻饶过,都怪小人太温柔。



三月廿八


昨日去看他,弃刀岭的草已经没顶。

小寒雨收徒了,我没去喝酒,这场病生的太长,我想我是老了。

春天是多病的季节,这饱含欲望和残忍的春风,怎能吹得如此温柔。



评论

热度(2)